如果听家人的话不去上班,方程就走不了;如果身体不适就不再坚持赶往办案现场,方程就走不了;如果早点去医院,方程就走不了;如果病发时不在偏远的山区,方程就走不了;如果多为自己想一点儿,方程就走不了……
可是现实没有如果。正像初任法官时方程立下的誓言:“如果我的生命能够延续,我将永远将它置于天平之上;如果我的生命将要离去,我希望我倒在案头上,倒在我挚爱的司法为民征途上……”
作为一名基层法官,在方程远行时,一位又一位他曾承办案件的当事人、律师,自发前来送他最后一程。其中有胜诉者,有败诉者,也有听说他的事迹特意前来表达心情的人。大家以真挚的哀思,寄托自己对一位执著于公平公正法官的敬意。
方程凭什么感动这么多人?
公生明,心底无私情最重
“工作要做到前头,矛盾要解决在源头,社会效果要放在心头”,这是方程在办案和调解工作中所坚持的原则。
为改变地区供电紧张状况,近年来一批电网建设项目在杨家杖子陆续施工兴建,工程占地等纠纷成为方程的重点工作之一。办案中,方程经常深入农户,坐在炕头用拉家常的方式,了解农户的愿望和请求,并公平公正处理问题。方程牺牲后,电力公司土地征收部经理张志国特意来到方程灵前磕了三个头。他说:“我年纪比方程大几岁,按理说不该向他磕头,但我深深为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,为他的敬业精神所感动,我愿意用老百姓最隆重的礼节为方程送行! ”
“法官是国家法律的执行者,是人民利益的捍卫者,是社会纠纷的裁决者。 ”方程在庭务会上经常跟同事们说:“老百姓将官司打到法院,目的是要解决矛盾,定纷止争。如果在程序上结案了,但纠纷却未了,那么社会效果肯定不好,这样就等于没结案”。因此,他一贯坚持以法律引导人、以诚心说服人、以耐心启发人、以真心帮助人,坚持将调解工作放在首位,力求做到“案结事了”,社会和谐。
2003年,连山区杨郊乡叶屯村发生一起特大恶性杀人案。 2004年,方程被派到杨杖子法庭工作,管辖的5个乡镇其中就有杨郊乡。经过调研,他向院里提交的调研报告详细论述了化解农村社会矛盾的症结点,探索创造了“三级联动”调解法,即法庭、司法所和村委会三级联动,及时发现问题、解决问题,使矛盾纠纷消除在萌芽状态。由于他的努力,调解工作在叶屯村得到了空前的重视和施行,至今村里再没发生过一起刑事案件,并成为市区“文明村”、“综合治理先进单位”。现在,方程摸索创造的“三级联动”调解法已经得到更大范围的推广,正发挥着特殊的功效。
廉生威,天平在胸不染尘
作为一个“有实权”的法官,方程时常会面对种种诱惑,但为了法律的尊严,他有着自己的选择。
一次,有当事人给方程送来万元红包,请他给予关照。方程却说:“你是老百姓,我也是老百姓,老百姓干点什么不容易。放心吧,你的案子我们一定秉公办理。 ”见方程如此,这位当事人敬佩地说:“方法官,跟你说实话,这钱我也是借来的,打官司不给点表示心里总没底。可就凭你这几句话,我信你! ”
1996年,一位当事人的女儿因故被杀害,方程负责该案的执行。因被申请人四处躲藏,执行工作一度陷入困境,可方程却一直没有放弃。在得知被申请人消息后,他连夜赶到其家中,将该案执结。事后,当事人感激不已,拿出5000元钱感谢方程。方程在百般推拒仍然无效后动情地说:“你千万别这样,这可是你女儿用命换来的钱啊!我要是拿了,我还是人吗? ”一句话说得当事人泪流满面。
就是这个被大家认为“不认钱”的方程,生活中却非常需要钱。 1995年从事法官工作,直到2007年才贷款买房,首付的5万元还是从同事手中借的。妻子下岗多年,儿子在高中读书,一双父母需要赡养,但方程不愿为了金钱放弃对法官事业的执著追求,更决不肯用法律的尊严去换取金钱。方程总说,赚钱要堂堂正正,光明正大。
直到故去,方程的住房还有十几万元的贷款没有还,他想给农村的父母盖间新房的愿望也未能实现……
勤为民,鞠躬尽瘁忠职守
“头脑中的法律法规是人民的,面前的审判席是人民的,手中决断的法槌也是人民的。 ”作为人民法官,方程始终牢记执法为民的宗旨,在他的字典里,拖延就是枉法,懈怠就是背叛。
方程是在杨家杖子处理案件时去世的,他本可以不去。对葫芦岛供电公司诉村民排除妨碍案,法院审判委员会研究已作出于1月19日先予执行的决定。可方程却提出推迟一天,理由是“让我再做一次调解工作试试”。
1月19日起床后,方程就感觉胃难受,什么也没吃就要走出家门。妻子劝他别去了,可他说,“办案是定好的事,不去哪成? ”在去杨家杖子的路上,见方程双手紧捂着胃部翻来覆去坐不稳,同事让他休息,他却说:“老毛病,挺挺就过去了。 ”抵达现场后,方程几次呕吐,仍坚持联系当事人调解,直到呕吐不止被同事强行送到当地医院。在嘴唇颤抖着吐出“难受”两个字后,方程就昏了过去。病症是心肌梗塞,因为到医院的时间太晚,同事和医生的努力没能挽留住他年轻的生命。当天陪伴方程最后一程的杨家杖子法庭书记员赵强说:“要是早点来,要是在城里,也许方大哥就不会走。 ”
了解方程的人都知道,常年超负荷的工作导致他的身体早已“千疮百孔”。他的办公桌下常年放着一个编织袋,里面装的是生花生,那是为了应付随时发生的胃疼而准备的“偏方”。在2009年的例行体检中,方程被查出患有严重的鼻中膈弯曲,应该立即手术,可他拖了一天又一天,直到2010年底才做。即使在住院的几天时间里,他仍把病床当成办公室。而倒在工作现场的那一天,距离方程做完手术还不到一个月,他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。
方程去世后,葫芦岛市委、省高级人民法院追授他为优秀共产党员,开展向方程同志学习活动。在组织的关怀下,方程的房贷问题已经解决,父母的新房开春就将建设,可大家说,“我们绝不愿失去这样一位人民法官”。
似江河终归大海,如泥土融入大地。在有限的人生中,对“做一名人民法官”默默而长久地坚守和忠诚的方程,将长久地激荡着人们的心灵。